王樹：風險投資如何促進企業發展

2005年12月9日，“2005泛珠三角風險投資論壇”在珠海南方軟件園隆重舉行。該論壇將是 “2005泛珠三角區域軟件產業合作與交易會”中的“重頭戲”，此次論壇由泛珠三角9+2地區各省信息產業廳局及珠海市人民政府主辦，主題為“尋求合作、謀求多贏、共創未來”。以下為IDG技術創業投資基金副總裁、合伙人王樹演講實錄：

　　IDG技術創業投資基金副總裁、合伙人 王 樹



　　我講的題目，概括一點，可以叫做“風險投資的價值”，主要講的是對企業的價值，對創業的價值。但是，我還想加一點，對國家的價值。特別是對中國這個發展中國家的價值。

　　我覺得風險投資從開始進入中國到現在差不多十年多一點的時間，但是整個概念、影響和社會對它的了解程度有了非常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充分體現了中國，一個發展中國家本身的變化也是一致。很有印象的是在1996年我加入IDG，到處和別人講什么是風險投資，講得的非常累，很難解釋。人家哪會相信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你又不要利息，又沒有擔保，錢沒有就算了又沒有抵押，哪有這么好的事呵。如果你給我投資你保證每年給20%或者30%的回報，多少年后還本，都這樣講，但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現在，風險投資概念成為了各級政府，從中央一直到地方的政治。各地方的創業園，各地方的高技術產業，都對風險投資很大的希望，而且各地政府還直接地也發起專立了這方面的基金。很多這樣的企業都在這個領域上有所突破。中國縱向很熱，而在橫向來比也成為國際上最熱的風險投資熱點。這一兩年來國際大主流的風險投資商，美國非常著名的幾大都悉數到中國來登陸，這點是非常非常大的改變。

　　那么為什么一個國家的概念會有這么大的變化呢。很簡單，因為中國能給風險資本帶來很好的回報。中國能夠提供這種機會和可能。已有無數這個IPO證明，有無數這個已經完成從Zero到IPO的公司。丁磊、陳天橋、馬化騰、徐少春、李彥宏，不斷的出來并且還將不斷的繼續出來。就是這些成功的故事激勵著一代人的思想。

　　那么從現在回顧來看，中國這個階段和風險投資來看到底還有什么價值呢？還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呢？首先我覺得，對國家這個平面來說，我覺得改革開放到現在這種程度，對中國的國家對民族經濟來說，它有特殊意義。我覺得現在這個風險投資對于我們國家來說，或者對各地的經濟來說，它的作用比產業資本更重要。像國外制造業的有品牌的廠商，比如國外的西門子、摩托羅拉、松下、SONY這種。他們是世界上很有名的出產商，他們有技術有產品有品牌也有這個管理能力。他們的目標是就是到中國來，把他們的產品和品牌放進來。然后建立生產基地，成立研發中心。之后把他們的中心盡快的占領中國市場，再以這個為基礎占領世界市場，無可非議。

　　但風險投資不一樣，風險投資是幫助中國企業成功，是金融資本，過一段時候他就會退出的。一旦退出之后這個公司還是中國民族企業。像騰訊、金蝶、百度，這些企業成功之后就進入了世界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中國民族企業。而且他帶來了total solution，不是說給你帶技術帶產品，而是說把人和商業模式，把產品，把國際視野，運作管理，方方面面都放進去了。他的成功是一個總體的成功。人都進來了，本來不來的人來了，海歸都進來了，大公司的人也進來了，跨國公司的聯盟也成了，這個公司就是在這個中國企業想要的東西。而這個時候，風險投資在股權都賣了他就走了。在你瓶頸的時候，在起飛重量特別大，在這個企業創業起飛的重要時候，他幫你突破這他瓶頸。到一定的高度，他們那幾個掉下去了，你就要不斷的去發展去升空。這是一個非常成功的概念。

　　因此這個時候，在中國產業里面注入風險資本，對中國民族經濟的成長是非常有戰略意義的，而且培養了一大批企業家和人才，吸引了一大批跨國公司對這些人才資源進行競爭。我認為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模式。因此我認為最近發改委牽頭和幾個部門簽訂的文件都能體現這種精神。反過來，我希望在座的信息局長、廳長通過政府的渠道來呼吁一下。對風險投資的政策確實要提高到戰略意義上來看。我很遺憾今年外管的通知對我們有很不利的影響，雖然后面做其改進。但希望以后從更高的層次來看這個問題，給予更多的優惠的政策。來使國外的這個資金來承擔風險推動咱們民族企業的發展。我覺得這是很重要的一點，對國家有價值。

　　第二點就回到我們的主題，就是風險投資對創業者對企業的價值。這個更實在一點。

　　我有一個很深的印象，我們IDG基金，以前叫“太平洋基金”。一開始最早的時候，太平洋基金，第一任董事長談到一個概念，我后來覺得印象很深，他說“創投VC與創業者之間的關系是就是marriage partner，用中國話來講是婚姻伙伴。我覺得這句話是非常非常到位的表示了這個關系。風險投資他帶來的錢進來，跟你一起榮辱與公，成敗共享。因此，當你要找風險投資的時候，雙方要互相的理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們對企業的了解，從技術、市場、和商業模式，到你這個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風格、你的為人哲學、為人處事、誠信等等這種層面的事。同樣你對風險投資也不要抱太簡單的看法。今天上午同臺討論的有一位摩網的老總，我就覺得他的意識還是很到位的。他說其中風險投資在成本里面是最貴的，在董事會里面，就參與很多的決定，會有很大影響，同時，也會給你提供了很多的幫助。我覺得這個確實也有很多的經驗，也是一個過來人的看法，我也很同意。但很遺憾很多創業者把風險投資僅僅是看作錢的問題，我們問他到最后你缺什么東西啊？我們能夠幫你什么啊？創業者的問答是：我就是需要錢。我什么都不缺，我的技術、我的服務、我的其他東西都是好的，都是一流的，只要有錢，我就能撬動地球。其實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們看到的公司，失敗也好，成功也好，事后再來看呢，錢都不是最主要的問題。甚至技術也不是主要的問題。所以說，找風險投資公司目的是要錢；但如果你忽視了錢以外的這個東西的話呢，我覺得非常擔心，即使你拿到錢以后，互相的溝通和互相的價值都可能有問題。

　　在遇到問題、遇到波折的時候，你的伙伴能不能提供資源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幫助，這個時候更重要。我相信創業不是那么簡單與一帆風順的，所以，我覺得創業者忽視了更多錢以外的事情，理所當然，你在后來會出現很多的磨擦很多的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興趣動點，大家的關系動詞，人是會變的，這個時候，大家還在互相理解這件就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所以要先互相吃透對方的目的是要干什么——他最核心的是在做什么。

　　這里有幾個問題比較容易發生不理解。一個是比如說，你給我錢就完了，你別管那么多事，我的經營管理和日常的事我不用講那么細那么多，那種很有信心和主見的創業家，你不是就要賺錢嗎？保證給你達到你要的回報，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這個是不對的，為什么呢？從這個國際上公認的法律體系來講，對于參股性的一個股東，他有權益，他可以評說可以了解可以提問，這是他應有的權益。哪怕你在創業公司里只買一股你都有權益在股東大會上或上董事會上提任何的問題，其中任何的質疑。就算這個問題出于一個什么問題什么角度或者說按道理他不應該問的，但他有這個權利。還有就是他提出問題，他除了是把公事做好之外他別無利益，除了把工作做好他沒有任何好處。所以說呢，他這個動機是為公司全心全意的去做事。一旦他上了這個船，都是使勁的劃啊劃，這點，我覺得要理解他們的做法，他們的合理性合法性和他的動機。如果在這一點發生質疑，是很麻煩的會帶來痛苦。一旦成為這樣一個股東，合作伙伴的話，我覺得要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換句話說，難道全部創業者之間就沒有分歧沒有意見了嗎？當然是有，所以就不要動不動就把這個投本和創業者之間這個“天生”的矛盾上來。而有些媒體也應該在這方面有好的導向。這樣對中國這個風險投資這個創業發展是最有益的。所以，不要輕易的講，：我絕不會搞風險投資，話不要說的這么絕對，這跟個人的風格有關。所以說沒有什么公式在里邊。是沒有什么概論的。只要對公司有高成長和高發展，大家利益是一致的，而且什么事我們都是理解的。但是最不好的是你活干的不怎樣，對我們講的承諾也沒有達到，還搞很多問題來講，而那個時候我們就要樹立股東意識而不是控制人的意識。假如我們在外面市場上找個人，他比我們做的更好，假如我是股東我愿意你上來我下來。找個職業經理人，我們給他一個期權，他就會做，對，打下就更好啊。但是有一些家族關系的創業者，就對這個很在乎：“我就喜歡開，我就無法讓出來，哪怕我開的很差。也不會讓出來給比你能力更強，更先進的人來搞。如果出現這些問題有可能就會引起股東跟創業者起矛盾。那你想想你是不是市場化，是不是齊心化，你是爭一個勝負呢還是爭一個道理。這個很重要。

　　所以你在和風險投資在談的時候，你的理念上、你對市場經濟的認識上，對人生哲學上你都要自我檢討，你做好準備沒有？

　　還有一個地方是說，風險投資，哪些方面可以指望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指望是不對的。像我們呢，我們在董事會里面，我們都不參加企業的精英管理，還有在副董啊總監啊我們都不會，在細的方面的東西我們都不會。只會在大的方面，比如商業模式、戰略合作、資本運作、在建立一個好的公司治理結構方面呢，還有使你的團隊更強大，在這些方面提供一些幫助。在這些方面，基本上是董事長干的這一些工作，雖然我們不是董事長，但我們干的事就是那個層面的事。就管那個預算就行了。特別情況隨時可以來討論。假如你這個各方面情況不夠好，或者是那個競爭非常強大的行業，這個可能我們會傾注一個很大的力量。

　　一個好的風險投資商他會有很好的行業資源，有的時候他本身比錢更重要。你也要考濾到風險投資錢以外的事情對事業發展的一些推動力。就像你激勵你的員工一樣，對于他們來講，你要想想你有沒有能力足夠的刺激風險投商選中你。如果你真心誠意的喜歡他，你也要有足夠條件讓他滿意才行。這是雙方互相接受理解的過程。雖說在中國的機會很多，但嚴格來講非常非常成熟的企業，人也很強，事業、經驗也很好，是不容易找到的。也算是百里挑一吧。所以，大家對預期有一個合理的設定，否則很難的盡快解決進入到這個業務方面上去。

　　我也看了一個項目，本來時機很好，就是期望值太高，談了很久耽誤了許多的時間，后來的企業反而先上去了。所以我覺得速度比價格還要更重要，特別是新創企業。而有些企業對錢太過于計較得過份，反而誤了時機。其實有些東西你在早期做好了的話你在第二期第三期你都能補回來。當你沒有拿出什么的時候，你去要求人家，當你拿出來的時候，市場已不認可你，特別當你以前的經驗業績不能證明你的時候，這點尤為重要，所以說要正確的評估自已。

　　再一個就是風險投資商可以到企業里面增加企業的凝聚力，吸取人才的素質，和你這個行業的客戶的看法。這些都是一些很正面的作用。對于有些企業，也沒有很好的條件去雇用一些CFO，DB(Business Development)戰略管理的人，那你找一個有這方面資源有經驗的風險商，他完全可以幫你彌補了。他就會考濾到你的發展。他也會有很多的信息，有很多的資源來彌補要花幾十萬年薪去請的人。因為他愿意接收你的公司的股份。而且好的有經驗的風險投資商投的公司，就算是小公司，別的投資商就愿意下來到這個公司來買他們的股份，這是有非常大的動力。對小公司來說。有這樣的人來加盟，對企業管理能力、市場地位、業務實施能力方面都是一個極大的推動。

　　一個風險投資商的介入說明他本身市場對你的判斷。且對員工的士氣也是比較有好處的。他們來了，往往會建立各種激勵制度，很多員工對老板的猜疑就打下去很多了，很多員工都是不相信老板的。誰知道公司到底賺不賺錢，可以如果有這個第三方的風險投資商來投資的話，他們比較規范，員工本來想走的不走了，本來不來的要來了。是不？這個是一個很大的好處。。因此，我想是全方位的價值。如果你發展得夠好夠順利，看進入資本運作的事情開始多起來，訂購、上市等，這個時候風險投商他也會很好的資源和能力和那些投資銀行，和兼并的對手公司，去討論去磋商，使你公司的利益得到最好的實現。而這案例就說明了這些，這些事情你請個人的話你就會要很高的條件而且很難得跟你一致地考慮這些問題，放心的想這個問題。實際上每一個都做他范圍的事，你的事就是把業務做好，風險投資商的事就是把運作機構搞好。每個人精力有限，各有所長。引進風險投資后，他辦理的事他已經做好了，你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全力以赴的去推動你的業務。這也是很大的好處。

　　這些都是我們投資案例里，一些創業者或者比較成功的一些公司，都比較認可的觀點。總之，如果有這么一種風險投資合的一種關系，建立起來后，一定是雙贏的。

　　時間關系我就不多講了，就到這里，謝謝。